第361章-救命-《阴阳剥皮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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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液并未散开或渗透,而是在灰烬表面凝聚成一滴滴饱满的血珠,血珠的表面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细密波纹,仿佛一面水面倒映着无形的声谱,正将他心跳的“广播”可视化地呈现出来。
他再次看向《观察录》,翻到记录着“伪法庭崩溃前最后频率”的那一页。
上面画着一张复杂的声音频谱图。
小舟没有仪器,但他有更原始、也更直接的办法。
他伸出右手,用指甲在粗陶碗的碗沿上用力刻划,发出“刺啦——刺啦——”的声响。
一道,两道……七道长短不一的凹槽。
他一边刻,一边倾斜碗身,调整着碗内灰烬的厚度,迫使后续滴落的血珠因为落点和灰层吸附力的不同,产生特定频率的震动。
这是他在用最简陋的条件,模仿苏晚萤曾经用过的那种“信息干扰法”。
他不是要阻止心跳声的传播,那是不可能的。
他要做的,是主动制造一段混乱、错误、充满矛盾的“噪音记忆”,让系统在接收到他的心跳信号时,无法提取出任何有效的情感坐标,从而导致逻辑判断的崩溃。
他将这只承载着“谎言”的瓷碗,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窗边那个陶罐之上,让碗底的温度与罐中土壤里的无名草根系发生接触。
几乎是瞬间,那株从灰烬中新生的草叶边缘,银线骤然大亮,整株植物都开始微微震颤,仿佛在黑暗中回应着某种来自遥远彼方的无声呼唤。
成功了。苏晚萤的静默网络,正在接收他即将发出的“反向信号”。
小舟闭上眼睛,耗尽心力,强迫自己不去想身体的剧痛,不去想那步步紧逼的死亡。
他的意识潜入记忆最深处,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午后,回到了母亲临终的病床前。
那是他童年里,唯一一次有机会开口,却最终归于沉默的场景。
病床上枯瘦的女人握着他的手,气若游丝地问:“小舟……你还记得妈妈的声音吗?”
那时,他拼命地点头,眼泪决堤,喉咙里却像被滚烫的沙子堵住,一个最简单的“嗯”字都无法发出。
这个遗憾,像一根刺,扎在他灵魂里许多年。
此刻,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,对着那株震颤的银线草,也对着碗中那摊正在记录他心跳的血,用一种近乎耳语的、嘶哑的声音,轻声说完了那句迟到了一生的回答:
“我记得,但我不能说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异变陡生!
碗中的血迹波纹骤然停止,所有的液态血液在刹那间凝固,变成了一块暗红色的、如同蜂蜡般的诡异物质。
而在该物质的表面,一个扭曲、断裂、只剩下半边的“安”字,深深地烙印其上。
同一时刻,午夜的南市。
无数老旧住宅楼里,那些对着床铺的穿衣镜、浴室镜,镜面之上毫无征兆地凝结起一层白霜。
森白的霜花在光滑的镜面上迅速蔓延,竟自发地拼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、仿佛呓语般的短语:
“……听不清了……”
“……她盖住了嘴……”
“……我们也该……”
小舟猛地捂住胸口,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几乎跪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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